钱人阁 > 这么漂亮你不要命啦! > 80.女尊 晋江文学城首发

80.女尊 晋江文学城首发

作者:一棵番茄树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原罪救赎足球皇帝全能运动员恶魔囚笼网游之大盗贼重生炼气士怪物猎人OL之猫行天下王者游侠网游之三国超级领主网游之白帝无双

一秒记住【钱人阁 www.qianrenge.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谢美人, 你这便是认罪了”

    女帝似是困了,懒懒地眯起眼、搅弄着那冕旒,玉藻碰撞出细微清脆声,窸窸窣窣的, 在这正堂竟隐约可闻。

    她望向下方, 似在看他, 目光却又没有一个落点。

    谢烬抿紧了唇。

    他的身子绷得越发紧了,却丝毫不曾弯腰, 那刻进骨血的礼仪像是房子的大梁一般,死死撑起他欲坠的身体。

    身后的宫侍险些便承受不住地跪下,他却只遥遥望向那上首的女子。

    眨了眨眼,眼睛有些微的干涩,谢烬很想笑, 嘴角却沉重地扬不起半分。

    他想问,如果认罪了会怎样,打入冷宫么, 还是赐他一条白绫

    或者说,看在谢家的面子上,她会亲自给他一巴掌, 将他扇倒在地,冷冷的俯视着他,却忘了那至高无上的凤袍被他这般肮脏的人碰到

    幻想着那样的画面,竟似有股电流从脊椎穿过, 引起一波战栗, 也叫他的嘴角松弛了几分,终于可以扬起。

    谢烬无声吞咽口水、润了润喉咙,正待开口, 一道唱声却蓦的响起。

    “福太贵君驾到”

    福太贵君仍是一身绛紫色太侍君服,许是为了待客,倒未曾佩那肩带,少了几分疏离。只是衣着仍旧华贵,刺绣繁复贵重。

    行走间,那裹着金丝的绣线熠熠生辉,当的上一句富贵逼人。

    可他身侧的少年,却未曾被分走半分辉光。

    少年生得极好,无一处不精细,宝蓝色衣衫将他衬得唇红齿白,有几分不谙世事的纯真,好似谁家陌上少年。

    最难得的是那双眼睛,似有雾气弥漫其间,瞧着人时,那人便是他全心全意依赖着的天。

    想来,这便是那全京城无数权贵求娶的余家公子了。

    倒的确有几分姿色,众人心想。

    女帝极为重孝,她亲自起身,走至近前唤了声父亲,君后跟在一旁,却只笑得温和,除了行礼外并未多言。

    其余侍君们自也跟着行礼,却连福太贵君一个眼神都没得到。

    在这样的场合,他们更像是外人,或者说下人。

    若说这世上,眼高于顶的福太贵君还瞧得起谁,那便是自个儿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了。

    望见女帝身上的明黄色朝服,慈爱的笑容微顿,眼底有几分心疼“陛下便是再急,先换身衣裳也是好的呀,这多重呢。”

    一时心底对那臻公子的不喜又添了几分。

    醒着的时候恃宠生娇,便连昏迷时也害的他恬儿不得休息,真真是那乡下来的野狐狸

    女帝不自觉地舒展眉眼“不妨事。”

    却是拒了那换常服之言。

    福太贵君从不会当着旁人的面扫了女儿的面子,这可是当今女帝,便是他这个当爹的也越不过去既然他这个当爹的都这般规矩,旁人便该对陛下更恭敬些才是。

    他不欲惹女儿不快,想起什么,笑着抓过身侧的少年。

    “陛下,这是余家小子,当年你母皇亲自赏赐的余家龙凤胎里的弟弟。”

    “你瞧瞧,这孩子长得多有福气,笑起来的机灵劲儿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女帝随意道“的确是个好的。”

    余昀维持着躬身行礼的动作,他在府中早已练了数遍,还特意和二姐讨教过,记着要露出那截白皙的脖颈,今早细细在上面抹了香粉。

    可事到临头时,却仍是险些同手同脚。屏住呼吸,那目光落在他身上,可不过一瞬,却又移了开去。

    心底说不清什么滋味,像是四姐带回最时兴的话本,却只让他瞧了一页那般,心痒得睡不着觉。

    可听见她的话,余昀转瞬却又高兴起来。

    她可真有眼光,他想。

    若非记着要在福太贵君面前装乖,恐怕早已咧嘴大笑起来。

    少年早已忘了进宫前放出的艳压后宫之言,仅因为心上人一句客套话,便被哄得找不着北了。

    大抵,余家人的脑子全都生给女儿了吧。

    眼下有更要紧的事。扶着福太贵君坐下,便继续先前的盘问。

    许是想开了,谢烬这次竟开口解释“这事儿,的确与我无关。”

    他有几分冷淡道“清檀宫的人都知晓,我素有鼻渊之疾,虽不严重,每年阳春三月却喜犯。因而,清檀宫的人从不涂脂抹粉,本宫亦如是。”

    “只是清檀宫的下人都是我自家中带来,倒叫有些又蠢又坏的人摸不清底细了。”

    谢美人语带嘲讽,他扫过周遭的侍君们,目光在思美人身上停留了几秒,轻嗤一声便又移开。

    他肤白,往日没察觉,众人此番再看,果见主仆二人皆素着脸。

    君后命人传来内务府管事,询问才知,清檀宫每年春天的脂粉用度的确为零。

    方才几乎落定的局势便又有了反转。

    既不涂抹脂粉,那便无法制成那含香散,又何来的害人之举

    这下汗流浃背的成了那御膳房的下人了,在膳正的示意下,管事磕磕巴巴道“臻公子来的前一刻钟,除了清檀宫的人以外,还、还有”

    话未出口,一个沉默着的小伙计忽的抬头,眼睛亮得惊人“奴才想起来了”

    管事被这声音吓得一颤,而小伙计喊出那声后,见贵人们纷纷看向他,便又赶紧低下头,变回那畏畏缩缩的模样。

    “奴、奴才早上起不来,便借口肚子疼、躲了个懒,起得便也比旁人晚。等奴才出门时,恰好看见一道人影从灶房出来,如今想来大概也是那个时辰。”

    “只是,只是奴才躲懒心虚,便没敢多看,因此也不知那人究竟是何模样。”

    管事快急死了,顾不得旁人,便催着那伙计“你再仔细想想,下毒之人的衣裳什么颜色,头上可有首饰,行走间又是何种姿态”

    那伙计想了片刻,忽的道“奴才记得,那人腰间有一方紫色手帕,因质地极好,当时还觉着是贵人的赏赐。”

    那时他内心生出不少艳羡,否则也不至于记到现在。

    伙计笃定道“就是手帕那般色彩质地,虽说不出来,但绝非凡物,奴才若看上一眼必能认出”

    管事膝盖一软,险些趴倒在地。

    这话说了等于白说手帕上既无印记、也不特殊,又怎能算是物证这小子这般信誓旦旦,不过是因为他没见过什么好东西罢了

    她想,便是主子们现在搜遍后宫,又得等到何年何月呢找不找的出来也是个未知数。

    眼下已知的是,若不找出一个靶子来,她自己便会成为这个靶子

    膳正资历深、有靠山,那伙计也不过贱命一条,说到底她这个管事最有可能被开刀

    热血冲到脑子上,管事一脸茫然抬头,恰好看见思美人身后的宫侍举止局促、神情慌张。

    在这一瞬间,像有一道灵光劈开了她的脑子,她忽的便跳起来喊道“奴才想起来了那时除了清檀宫外,便只剩下云柏宫的下人去过是思美人,是思美人宫里的人下的毒”

    正堂蓦的一静。

    下一瞬,思美人身后的宫侍忽的腿一软,直接便跪到了地上,开始不住地磕起头“奴、奴才冤枉奴才冤枉啊”

    云修齐的头脑几乎空白了一瞬。

    身旁人的声音他极为熟悉,这下人与他从小一同长大,再一道从青州赶到京城,在这深宫之中也算是个伴。

    他虽算不上什么顶好的主子,搞那些主仆情深、好似亲兄弟的花架子,却也绝没亏过身旁人。

    这下人性子怯懦,刚入宫时不止被别宫的人欺凌,在云柏宫的四个一等宫侍里也是嘴最笨、手脚最不利落的那个。

    若非他顾念着旧情,这人如何比得上那些个内务府调教出的圆滑宫侍,乃至被他一直带在身旁

    可现在呢,他是怎么回报他的,就是这般“不打自招”么

    云修齐木着脸,内心翻腾着剧烈的被背叛后的愤怒,可触及上方那人的视线后,他却忽的冷静了下来。

    9年都熬了过来,眼下既已成了她的枕边人,那么便是再高的槛也决计拦不住他,又何必为了一个贱仆而动怒

    他侧过身,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惊怒,声音却带着几分悲痛“亦芽,主仆一场,我未曾亏待于你。你怎么”

    亦芽便是当初坤宁宫门口,与云修齐一道被扇巴掌的那宫侍。

    他磕头的动作一顿,看着主子这般模样,有几分慌乱“主子,奴才不、不曾”

    林侧君却蓦的打断“你说你冤枉,又冤在了哪里呢还是说,那方紫色手帕便是你的”

    亦芽的脚便是一软,他不住摇头,只喊着“奴才冤枉,奴才冤枉。”

    他这般模样,简直是不打自招,那管事松了口气,只觉得自己找到了真凶,只觉得自己总算活了过来,不必被送去慎刑司。

    死里逃生一遭,管事却也没劲儿继续指认对方,只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连连喘气,好似一条死狗般狼狈。

    既是冤枉,你又何必做出这般姿态连辩都不曾辩一句

    若是他云修齐害人,根本不会派这么蠢笨的东西去做

    可将这般蠢笨的玩意儿带在身边的,也的确是他自己。

    云修齐暗自咬牙,却也深知,此刻自己瓜田李下、什么都做不得,更别提扇这下人几巴掌了。

    他便只悲痛地看着亦芽,摇摇欲坠,瞧着伤心极了。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皆落在这主仆二人身上。

    直到君后身旁的云绫呵斥一声,那亦芽方才定下神来,带着泪痕细细解释。

    “奴、奴才今早去御膳房取早膳,回来时路过一条宫道,恰好看见地上掉着一方紫色手帕,便、便”

    “便拾了起来,对么”云绫问道。

    亦芽答不上来,他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便只讷讷无言,那般模样瞧着更是心虚。

    谢美人冷笑“看见手帕便拾了起来本宫倒是不知,云柏宫竟穷到这个地步。”

    语带嘲讽,言下之意便是这人在撒谎。

    如果云修齐也只是个看戏的,恐怕也觉得这谎言拙劣极了。

    眼下他却只能顺着亦芽的谎言往下追问“入宫时我与你说过,那些来路不明的玩意儿少碰,你竟是全忘了么”

    亦芽听见主子的声音,只觉得心酸得很,他讷讷道“那、那时有几位宫侍路过,他们喊住奴才,说、说奴才手帕掉了,奴才解释不清,又怕惹事,便只能将那手帕拾起。”

    他原是想着,拾回宫便赶紧烧掉,谁知便出了臻公子这档子事,现下那手帕还在他屋内放着,简直成了铁证。

    因而,亦芽根本无法解释。

    若是找来当时宫道旁的几位宫侍,恐怕那些人也会说,亲眼看见手帕是他掉落的,这般一来简直又多了几个人证。

    谢美人笑着摇了摇头“好一个怕事。这贼啊,偷东西的时候胆子大得不行,东西到手后也是怕事得很呢。”

    这般拙劣的谎言,云修齐更恨了,若非现下自身难保,他真恨不得杖毙了这叛主的贱仆。

    而面上,他怔怔的看着亦芽,眼底逐渐蓄上泪,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活脱脱一个被背叛的无辜模样。

    辛言忱暗暗蹙眉,仔细打量着那亦芽的神情,倒觉得他不像撒谎。

    可思美人那被背叛的模样也不像装的。

    细细一想,若这思美人真是幕后凶手,何必特意将那下毒的亦芽带来;而这亦芽,若真是凶手,便不该如此不经吓,叫那管事一说,便直接求饶了。

    这般不经事,又如何能够不引人注目、将毒下到桃花酥里

    辛言忱想来想去,便觉得要么是思美人被下人背叛,这亦芽也是故意做出一番畏缩姿态;要么便是主仆二人皆被人当棋子使了。

    只是到底是谁,因着证据不足,他却也根本猜不出。

    一时心底更为谨慎。

    福太贵君有些不耐道“着人去搜那紫色手帕,若找到了,便是人证物证俱全了。”

    “招与不招,自有那慎刑司的人伺候,届时便水落石出了。你说对么,君后”

    盛怀景的目光在那哭傻了的下人身上停留了一瞬,心底虽觉有异,可看出陛下的疲惫,还是温和地应下。

    “儿臣都听父亲的。”

    “只是不知这思美人,该如何处置呢”

    福太贵君忍不住皱眉,这思美人乃正四品青州刺史嫡子,家世门第尚可,只这心眼未免太小了些,手段也略显拙劣。

    不至于打入冷宫,可该罚的也得罚,只是怎么罚,倒需要仔细斟酌一番。

    他的目光仿若不经意般掠过余昀,在心底想道。

    毕竟啊,若罚的太狠,难免吓着这余家小子。臻公子与思美人那儿都是小事,他可等着抱孙女呢。

    云修齐适时抬头,望着上方“陛下”

    他泪眼涟涟,伏地行礼,乌发逶迤,细细的腰肢仿若春日的柳枝一般,嫩生生,却又柔到了极点。

    只说了这两个字,哀婉动人的声音,却叫女帝回忆起了侍寝那晚。

    那时,他也是这般哭个不停;和幼时一般,被欺凌了也只闷不啃声,暗自垂泪。

    眼下倒是聪明些了,知道与她求助。

    她便随意道“思美人胆子小,做不出这般狠毒之事。”

    这一发话,众人都是一愣陛下缘何替这思美人说话

    论位份,他侍寝后只晋了一级,甚至比不上那没叫水的许公子;论盛宠,侍寝那晚陛下只叫了一次水,与臻公子那次可是三次

    福太贵君眉眼一松,便笑道“既如此,便是那恶仆自作主张了,具体缘由,待慎刑司审过后便可知晓。”

    “思美人虽有御下不严之过,可被身边人背叛也的确可怜,便罚一月份例吧。君后,你觉得呢”

    这桩案子便这么定了下来。

    云修齐暗自松了口气,更是难免生出几分窃喜陛下竟会为他说话,在她心底,他便是那般无暇么

    被下人扶回位子后,他仍沐浴在那喜悦中,耳畔亦芽的抽泣声也只做听不见。

    只是忽的,云修齐想起什么若他不顾下人的死活,陛下是否会觉得他是个无情歹毒的男子

    念头一起便再难消去,这下云修齐也坐不下去了,他侧身,牵起亦芽的手,声音轻柔。

    “亦芽,我信你是无辜的。”

    “亦芽,你一定要撑下去,慎刑司会还你一个清白,不要让我失望,好吗”

    他眼底有盈盈水光闪烁,仿若破碎的玉珠一般,动人极了。

    亦芽呆呆抬头,所有人都觉得他心机叵测,可方才差点被他连累的主子却这般信任他。

    这怯懦的下人咬紧牙,抹了把泪“主子,亦芽一定能撑住,一定等着真相大白的那天,亦芽不给您丢脸。”

    之后他便不哭了,便是被下人粗鲁地拖下去、磕碰到门槛,剧痛之下也只将嘴角咬出血,一声不吭。

    可谁都知道,慎刑司里等待他的,比这磕碰剧烈百倍。慎刑司的疼是叫人生不得生、死不能死的啊。

    一番收拾后,这正堂便又成了原先的模样。

    女帝正待离开,福太贵君却递了杯茶过去“陛下。”

    “眼下臻公子中毒,思美人遭遇恶仆,原美人身子也弱这些,便是先帝后宫三千,也不大常见。”

    这便是睁眼说瞎话了,先帝的后宫斗得比谁都狠。可身为先帝唯二的皇女,女帝自幼被护得极好,即便知晓先帝后宫有所斗争,也未曾亲身经历过。

    现下自个儿有了后宫,经了这一遭,她方才知晓这般滋味。

    便也应了“依父亲看来,该当如何呢”

    这话正中福太贵君下怀,他便笑着牵过身侧少年的手,另一手则牵过女帝的,再将两只手叠在一起。

    女帝在上,余昀在下,一个微凉一个温热,便这么被福太贵君牵着凑到了一起。

    “依我看呐,昀儿这孩子乖巧懂事,更是自带福气的龙凤双胎。”

    “若将他抬进宫,想来能够借着这福气清一清后宫的乌烟瘴气,陛下觉得如何”

    余昀的心跳得极快。

    他未曾料到,福太贵君的动作竟这般迅速

    虽知晓得了福太贵君的好感,可现下的一切对他而言还是太过惊喜,乃至生出那踏在云端之感心跳之余,却也忧心下一刻便会坠落。

    手背传来微凉触感,单是一个掌面的触碰,便麻得他整条胳膊都抬不起来。

    余昀垂下眸,眼睫颤动,只恨不得整个人都变成那条胳膊、变作那只手,也好完完全全地碰着她。

    可面上,他却只能做出那守礼的模样,生怕将人吓跑。

    君后安静不言,几位侍君心底早有预料,便也等着女帝的回答。虽希望渺茫,却仍盼着陛下拒绝。

    女帝却看向了君后“怀景,你觉得呢”

    福太贵君笑容微顿,头一次对这位贤德稳重、颇为知礼的君后生出不喜,大抵当父亲的便是如此,见不得女儿娶亲后便忘了爹。

    忘了爹么,倒也并非女儿的过错,不过是那些男子不懂事罢了。

    盛怀景知晓,他若说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陛下兴许便会拒了福太贵君。

    她本就不好男色,又熟知他的性子,若见他不喜,想来便是福太贵君塞人,也会直接拒了。

    可若他同意那么她便会觉得,既他与福太贵君皆这般想,接也就接进来了。

    她本就是这般性子,虽如今在政事上颇有见长,于这后宫男女之事上,却仍浅薄得一眼便能看透。

    盛怀景垂眸,却忽的想起盛怀意去战场的前一日。

    那时他从母亲那儿听闻南疆动乱、盛怀意即将替她出征,之后,便撞见了自习武场归来,一身银白盔甲的少年。

    许是才练过枪,微湿的发粘在他的脸颊,星子般的眼睛璀璨如光,如风般的自由。

    很突然地,盛怀景就拦住了他。

    虽为嫡亲兄弟,可一个在闺阁养大,一个却在旷野肆意驰骋,为了那名义上的“兄妹”之名避嫌,彼此更是来往甚少。

    少年似有些惊讶,却仍挥退旁人,笑唤他一句“哥哥”。

    盛怀景问他“我知你喜她,可眼下先帝与先太女皆逝,她将来要承那大统,你便没有丝毫担忧么”

    “何忧之有”少年笑道,“眼下我能上战场,为她守住这国,便已是万幸。”

    随即他淡了几分笑“倒是她怕要辛苦许多了。”

    盛怀景素来也是个稳重的人,此刻却忍不住有些冲动,从小到大的嫉妒与不甘终于无所遁形,让他有些尖锐地质问着小他4岁的弟弟

    “她既已登基,便会迎娶君后,往后的选秀里更是会迎数不清的男子入宫。”

    “你你便真的甘心么”

    彼时的盛怀景,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后,忽的想到了那年石板桥下,乐师奏着琵琶,他戴着幂篱抬头,恰见他的弟弟与他的心上人一道,以女子之身光明正大地依偎。

    她亲昵地抓着他的手,一道撒下那饵料,成群的鱼儿便卷走了那食,他们也跟着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彼此相望,韶光正艳。

    盛怀景曾以为,她会成为一个闲散王爷,而弟弟会是她唯一的正君。若盛怀意不愿恢复身份,大抵二人便以女子之身成为一对最要好的“友人”,蒙着世人的眼,放肆地相爱,享受风与自由。

    却未曾料到今日她仓促接下大统,他竟还要奔赴那边关。

    盛怀意他便真的甘心么

    是否甘心

    那少年并未回答,他只是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直到耳畔传来细细的风声,直到惊鸟也在枝丫落定,方才开口“世人常言,既许国,不许家。”

    “可是哥哥,她既是我的国,也是我的家。”

    “倘若有一日,我无力支撑,便请你替我守好我的国与家。”

    “好吗,哥哥”

    君后抬眸轻笑,当初那全京城皆觉得难嫁的将军之子,而今成了万人之上的君后。

    他面容清俊,有一副比寻常男子更高大的身躯,奇异的是,与女帝却登对极了。

    望向身侧的帝王,君后眼底有情意流淌,他说“余家公子的确极好,叫我一见如故。”

    “若能入宫,想来也是本宫的福气了。”

    

    那日最后,盛怀景仓促逃离;他藏得极好的心思,在那16岁的少年面前无所遁形。

    那时只觉羞愧,却未曾料到,竟有成真的一天。

    如今,盛怀意的国与家,的确该由他盛怀景来守了。

    而他一定会守好。,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