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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第 2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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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13. 身份败露

    不知不觉在伦敦已过了两月有余,阎崶往圣马丁疗养院去的次数越来越多。

    阎父的状态越来越差, 仿佛那日初见儿子时的好精神头不过是强撑着一股劲的回光返照。

    老人已无法吐出完整的话, 却还能在迷蒙间认出自己的儿子。他拉住阎崶的手, 用力而短促地握了握, 浑浊的老眼里一派安详,却也带了几分忧虑。

    人生走到此处,已完满无憾,只这优柔寡断的小儿令他忧心。

    阎崶回握住老父的手,抿唇而无话。

    出得圣马丁时, 天边吐了鱼肚白。阎崶呼出一口气,竟未料到在这里一待便是一个通宵。

    此时得空, 他恍然想起家中还有恩师的外孙女。

    一想到那个女孩, 他便忍不住蹙眉。近日来两人相处得还算融洽,可他能感到她的心思依旧浮沉不定。她表面上听话而乖巧, 实则有自己的主意,且并不因他的规劝而改变。

    他想了想,忽而做了个决定。去她所在的学院看一看吧, 看看她在老师同学面前是什么样子的, 再决定是否需要向谢知远汇报这个姑娘无心向学的事实。

    此刻正是清晨, 从圣马丁走到学院, 正好能赶上她的第一堂课。

    说走就走,他拦了一辆马车, 报了学院的地址。

    时间估算得很准, 阎崶抵达小礼堂时首课的钟声正敲响。他看过她的课表, 很快便找到了那间中型的阶梯教室。

    教室里近百名学生已坐定,等着教授开讲。阎崶在后排寻了个角落的空位坐下,目光逡巡在学生间,寻找谭书玉的身影。

    却未料,那个姑娘并不在这些人中。阎崶忍不住蹙眉,他没想到她还学会了逃课。

    正在他的情绪越来越差时,台上的放映机喀地启动了。

    胶卷机旋转着,将几件历史古物投放在黑板上的巨大幕布上。阎崶眯了眯眼,一眼便认出了那些古物正是中国古代的瓷器。

    同时,他也认出了幕布前的女孩。

    谭书玉。

    原来她之所以不在座位上,是因她一直在讲台上。

    看样子今日由她来做开课的报告展示。阎崶收起情绪,挑眉看她如何展开这个报告。他领教过她的英文,日常交流尚且磕巴,又如何能驾驭得了充满学术词汇的报告?

    然而,谭书玉开口的刹那,阎崶不禁狠狠一震。

    悦耳的英音,顺畅的表达,晦涩的学术词汇信手拈来,却又解释得深入浅出。看得出主讲人很有天赋,且平日里一定是下了苦功夫的。

    阎崶惊愕极了。一个人的语音语调以及学术水平不可能在短期内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台上的那个人确实是他所见的那张脸,却完全与他所认识的“谭书玉”毫无相同之处。

    台上的女孩落落大方,优雅而自信,在谈及自己研究的领域时显得专注而迷人。

    而阎崶所认识的谭书玉,虽乖巧却端庄不足,且时不时显露出怯怯的神态,于很多事情上缺乏自信。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平素在家里的表现全是装出来的?

    一时间,阎崶如坐针毡。短短的一堂课,他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他正要上讲台将她揪下来,却见她仍和导师及同学详谈甚欢。

    又等了许久,终于等到教室里人走得差不多了,他才上了讲台。

    谭书玉正在收拾材料。看到他的刹那,她水似的瞳仁里闪现了一抹惊讶,但很快,她又恢复了礼貌而淡然的模样。

    “阎崶。”她微微点了点头,“我见过你,听说外公让你来照顾我。”

    阎崶定定地看着亭亭玉立的纤细姑娘,恍惚间仿佛觉得看到了谢知远。

    这个姑娘身上隐隐带着谢知远的气质,遇事不乱,温文有礼,四两拨千斤便将大事处理得妥妥当当。

    只这一个照面,便令阎崶折服。谢老确实没有夸大,她当得起老人家的骄傲。

    阎崶了悟,眼前的这个人,与他家中的那位绝对不是一个人——

    学识和语音可以伪装,但气质不能。

    且这位和善的姑娘并没刻意掩藏什么。

    “谭书玉?”阎崶问。

    书玉点了点头,心内却有些忐忑。她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阎崶,实在有些突然。阎崶数月不出现,她以为他已回了国。

    “你可有孪生姐妹?”阎崶又问。然而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莽撞了。谭书玉是独生女,哪里来的姐妹?

    书玉愣了愣。为什么最近大家都关心她有没有孪生姐妹?

    “没有。”书玉摇了摇头,“为什么这么问?”

    阎崶哑然。此刻他若告诉她,他认错了人,将一个与她长的一模一样的人认作了她,她该觉得他满口谎话吧。

    书玉并不打算纠结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力图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意思:“我一个人在这里适应得很好,老师同学都很关照我,我的室友也很可爱。你不用担心,尽可回国去吧,爷爷和外公那里我会去解释。”

    她的眼里闪了几分歉意:“给你添麻烦了。”

    阎崶竟不知该怎么反驳。若他强行要求她搬到他的住处,只会显得他无礼而蛮横。

    “方便带我去你的住处看一看吗?顺带拜访你的室友?”阎崶道,“总归我亲眼看一看才好放心。你也不用有负担,此番来英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办,照顾你只是顺带。”

    一番话令书玉的心微微安了下来。既然阎崶还有别的事,那么自然不会日日约束她的行动,也不会与谢知远打小报告,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好。”她笑了,“待我回去与我的室友们说一声,做好准备邀你来作客。”

    阎崶难得地柔和了眉眼:“荣幸之至。”

    ***

    “辜,那天晚上Mr. X找你做了什么?”亚伯一边整理实验器材,一边问辜尨。

    “没什么。”辜尨翻阅实验记录,头也不抬地答。

    “真没什么?”亚伯狐疑。和大佬级的前辈独处,真没擦出什么火花来?

    “你觉得能有什么?”辜尨忽而顿了顿,掀起眼皮看了亚伯一眼,“我看你小子最近不大对劲啊。神神秘秘的鼓捣什么呢?我让你把那个活体细菌销毁,你不会还留着吧?”

    亚伯登时紧张了起来。他当然没有销毁。那么可爱的小彩虹,他怎么忍心销毁?

    且最近他偷偷对小彩虹做了几组实验,有了极为令人震惊的发现。

    这个活体细菌似乎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只是这个功效发挥的过程有些曲折。

    他将细菌的提取液注入了白鼠体内,起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现象发生,只是小白鼠对细菌产生强烈的排斥反应而死亡。

    但怪事发生在白鼠死亡之后。

    原本已失去生命体征的实验体再度恢复了生机,而这个复生的生命体并没有正常生物应有的生命体征,比如心跳、呼吸,但奇异的是,白鼠的血液鲜活且正常循环。

    此外,“活”过来的白鼠有了一定的自我愈合功能。其皮下组织异常活跃,能迅速对伤口进行缝合、再生。

    彼时,亚伯拿着记录笔的手是颤抖的。他暂时不知道这个活体细菌意味着什么,但他想到了中世纪传说中的吸血鬼——换血后,先死后生,再而不死不灭。

    他不敢将这个实验结果告诉辜,否则辜一定会强行将这个古怪的东西销毁。

    为了保护他的小彩虹,亚伯努力维持淡定的面部表情,生怕被辜尨看出了端倪。

    然而亚伯所不知道的是,辜尨才没有这闲工夫管他的面部表情。辜尨心里正想着那夜Mr. X的古怪举动。

    那个前辈确实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与他聊了聊,并和他过了招。

    是的,Mr. X与他握刀过了几招。他破掉了Mr. X的六招刀式,在第七刀时他故意放了水,假装落败。他猜不透这位前辈的心思,自然不敢将自己的家底全部抖露出来。

    Mr. X收了刀,温和地看向他:“我从很早就关注你了。第一次是在国王十字街赌场,后来更多的是在赌刀场,当然,这些你都不知道罢了。”

    辜尨身形微微一僵。

    “我很欣赏你,今夜你的刀术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Mr. X说,“我也没想到,你还是皇家实验室的科学家。这样算起来,你是我的师弟。”

    “来我身边怎么样?皇家实验室能提供给你的条件我能给你双倍,只要你能帮我破除一套刀术,且助我研究一种东西。”

    Mr. X的语音充满了诱惑,但辜尨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谢谢前辈的好意,我自知自己几斤几两,怕是达不到前辈的要求。”

    Mr. X笑了,继而用中文道:“很久没有回故土,竟有些不太适应汉文委婉的行文和说法方式了。”

    辜尨暗自震惊。这位在伦敦生化界极富盛名的前辈竟是中国人。

    “没关系,我给你时间思考。你什么时候想来,我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直到今日,他也没有回头找Mr. X的念头。那个人深不可测,思想大胆而诡谲,实在不是合作的好伙伴。

    “辜?”亚伯戳了戳室友的肩膀,“你这一页看了得有半个小时了吧。”

    辜尨倏然回神,啪地合上数据本:“收工。”

    亚伯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这才几点……”

    “我要匀出时间追老婆,你不懂。”辜尨脱下白大褂,披上大衣就往外走。

    什么也不懂的亚伯:“……”

    ***

    傍晚,阎崶打开了住宅的大门,迎面扑来一阵饭菜香。难得家里的这位“谭书玉”今日早早地回了家。

    “你回来啦。”嘉穗端着饭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笑眯眯道,“今天我逛到了一家华人超市,买了些菜,你尝尝好不好吃。”

    阎崶拖下大衣,状似无意道:“你很经常在外闲逛?”

    嘉穗一愣,继而讪笑:“也没有……就是学习压力大的时候会去外面走一走。”

    “今天我去了你们学院。”阎崶忽而觉得疲惫,“正巧见你上台做了展示。”

    嘉穗手一抖,筷子掉落在了桌上。

    阎崶只当没看见,继续道:“先前我说错了,你并不是无心学习。相反,你学得很好,我很钦佩。你能再跟我说说今日展示的内容吗?我对第三幕的汉代史很感兴趣。”

    嘉穗面色发白:“吃饭的时候不谈学术吧,多败兴……”

    阎崶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学术怎么能算败兴的事呢?今日我在台上与你聊了聊,那个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沉默在饭桌上蔓延。阎崶却极有耐心,等着嘉穗的回应。

    许久,饭桌对面的女孩开了口:“我不是谭书玉。”

    “我叫嘉穗,曾经我用名字首字母J与你通了半年的信。”

    那一刻,仿佛世界静了音,阎崶的心脏忽地停止了跳动。